郦道元《三峡》注释及其翻译|一起学古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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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题解】

《三峡》是北朝北魏著名地理学家郦道元所写，三峡选自郦道元《水经注·江水》，是一篇著名的山水之作。

文章先写概貌，再作分述，布局自然，思路清晰，以凝练生动地笔墨，写了三峡的雄奇险峻、清幽秀丽的景色。

【原文】

自三峡七百里中[1]，两岸连山，略无阙处[2]。重岩叠嶂，隐天蔽日。自非亭午夜分，不见曦月[3]。

至于夏水襄陵[4]，沿溯阻绝[5]。或王命急宣[6]，有时朝发白帝[7]，暮到江陵[8]，其间千二百里，虽乘奔御风[9]，不以疾也[10]。

春冬之时[11]，则素湍绿潭[12]，回清倒影[13]。绝巘[14]多生怪柏，悬泉瀑布，飞漱其间[15]，清荣峻茂[16]，良多趣味[17]。

每至晴初霜旦[18]，林寒涧肃[19]，常有高猿长啸，属引凄异[20]，空谷传响[21]，哀转久绝[22]。故渔者歌曰：“巴东三峡巫峡长，猿鸣三声泪沾裳。”

【译文】

在七百里的三峡当中，两岸都是相连的山，全然没有中断的地方。重重叠叠的悬崖峭壁，遮挡了天空和太阳。如果不是在正午，就看不到太阳；不是在半夜，就看不到月亮。

到了夏天江水漫上山陵的时候，上行和下行的航道都被阻断，不能通航。有时遇到皇帝的命令要急速传达，有时候清早（坐船）从白帝城出发，傍晚便可以到达江陵。中间相距一千二百里，即使骑着骏马，驾着疾风，也不如坐船快。

在春、冬两个季节，就会看见白色的急流中有回旋的清波，碧绿的潭水里有倒映着的各种景物的影子。极高的山峰上多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柏树，悬泉瀑布在山峰之间飞流冲荡，水清，树荣，山高，草盛，有很多趣味。

（在秋天）每到天刚晴的时候或下霜的早晨，树林和山涧显出一片清寒寂静。经常有高处的猿猴拉长声音啼叫，声音连接不断，凄惨悲凉。从空荡荡的山谷中传来猿啼的回声，悲凉婉转，很久很久才消失。所以渔民们唱道：“巴东三峡巫峡长，猿鸣三声泪沾裳。”

【注释】

[1] 自：于。这里是“在”的意思。三峡：三峡：指长江上游重庆、湖北两个省级行政单位间的瞿塘峡、巫峡和西陵峡。三峡全长实际只有四百多里。

[2] 略无：完全没有。阙：同“缺”，空隙、缺口。

[3] 自非：如果不是。自，如果。亭午：正午。亭，正。夜分：半夜。曦月：日月。曦，日光，这里指太阳。

[4] 至于：到了……时候。襄陵：指水漫上山陵。襄，升到高处。陵，山陵。

[5] 沿：顺流而下。溯：逆流而上。绝：阻断。

[6] 或：有时。

[7] 白帝：古城名，故址在今重庆奉节东瞿塘峡口。

[8] 江陵：古城名，在今湖北荆州。

[9] 虽：即使。奔：动词用作名词，飞奔的马。

[10] 不以疾：没有这么快。以，认为。疾，快。

[11] 时：季节。

[12] 则：副词，就。素湍：激起白色浪花的急流。素，白色的。湍，急流。绿谭：碧绿的潭水。

[13] 回清：回旋的清波。清，形容词活用为名词，清波。

[14] 绝巘：极高的山峰。

[15] 飞漱：飞速地往下冲荡。

[16] 清荣峻茂：水清树荣，山高草盛。荣，茂盛。

[17] 良：形容词用作副词，甚，很。

[18] 每至：每到。晴初：天刚放晴。霜旦：下霜的早晨。霜，名词用作动词，下霜。

[19] 肃：肃杀，凄寒。

[20] 属引：接连不断。属，连接。引，延长。凄异：凄惨悲凉。

[21] 空谷：名词作状语，从空荡荡的山谷中。响：回声。

[22] 哀转：声音悲凉婉转。绝：消失。

END

图文编辑 | 青松

图片来源 | 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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